竹下月

（综）Fate/Deception【34】

1.综漫，整体框架是一堆动漫角色参加圣杯战争

2.鸡血上头之作，纯属自嗨

3.人物ooc不可避

4.不保证不夹杂私货，但是能保证绝对不黑任何动漫里的角色

5.以上都可以接受的话，欢迎继续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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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家人（familiar）

“初次见面，赤司君。”

 

赤司的记忆停留在了被躲闪不及的漫天黑泥吞噬的那一刻。

 

说实话，当他被黑泥吞噬的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已经完了。

 

但是很明显，那并不是一切的结束。至少他神志清醒的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了这一点。

 

“你是谁？”

 

他看着眼前面容温和的棕发男子，带着几分警惕询问道。

 

虽然他没有从男子的身上感受到恶意，但是和陌生男子处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空间里，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他升起警惕了。

 

更何况上一个直接报出他名字的人，可是那个一手将局势推向如此复杂境地的折原临也。

也不怪他会对陌生男子如此紧张了。

 

“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

 

男子明显没有对他的警惕心怀不满，对他不算友善的态度，展现出了足够的包容。

 

“我的名字是沢田纲吉。”

 

一小簇闪耀的，金红色的火焰自男子的眉心点燃，也点亮了他清澈的眼眸。

 

“是库洛姆的BOSS。”

 

那簇火焰很快褪去，一瞬间有些不近人情的眼眸，又在一瞬间恢复了温厚的棕色。

 

“这样说也不准确。”

 

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原本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被揉出了几分凌乱。

 

“应该说，我是库洛姆的记忆所再现的沢田纲吉吧。”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赤司不明白为什么男子要特意强调这一点。

 

或者说，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被黑泥吞噬了，却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要和这个自己从未谋面的男子谈话。

 

“kufufu，这其中的差别大到表世界的圣杯和里世界的圣杯之间的不同。”

 

随着一声熟悉的轻佻笑声，这个空间中，又出现了第三个人，而这个人赤司却非常熟悉，那是和库洛姆一体双生的另一个雾守，六道骸。

 

虽然赤司自认和六道骸并不算有多合得来，六道骸对他的态度也完全不如库洛姆那样服从，总是带刺的话语里也从来没有表露出对他身为库洛姆御主的认同。

但是相比一眼看上去就非常好说话的沢田纲吉，更为熟悉的六道骸的出现还是令他感到了一丝安心。

 

或许是他相信，六道骸绝对不会做出不利于库洛姆的举动吧。

 

“骸，安排好了？”

 

而沢田纲吉正如他之前宣称的身份一样，身为库洛姆，以及六道骸的BOSS，他对六道骸的问话中，展露出了充足的信任和亲密。

 

“kufufu，彭格列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六道骸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一脸讪讪的沢田纲吉，依旧是一副嘴上不留情的模样，但赤司却明显感觉到，他依然竖起的尖刺，与对着自己的时候不同，展露出了一瞬的柔顺。

 

“那孩子现在睡下了，要说话就趁现在。我们毕竟只是她的记忆，我也只能争取到这点时间。”

 

说着，六道骸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赤司。

 

“如果御主更加强大一点，能提供再多一点的魔力，我倒是能做到的更多。”

 

在被卷入圣杯战争之前，对魔法、魔力的认知全部来自动画和电影的赤司沉默着，对六道骸的讽刺毫无实感。

 

“是是是，虽然那个时候，相应的，库洛姆她也会更强就是了。”

 

沢田纲吉点点头，敷衍地应声，顺带着拆了一把六道骸的台。

 

而六道骸只是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为什么这家伙在库洛姆记忆里的样子不是14岁”“现在这副被里包恩训练后的笑面虎样子真烦人”之类的抱怨，就重新别过了脸。

 

而明显听到了他抱怨的沢田纲吉，耸耸肩，重新将视线转向了赤司君。

 

“我想，赤司君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是时间有限，就容我单刀直入地讲了。”

 

“赤司君，我们并不希望库洛姆拯救我们。”

 

就算是赤司认为自己在这短短几天的圣杯战争中，已经见惯了各种神转折，他也依旧为这爆炸发言震得有片刻的失言。

 

“......你是在否定她的愿望？”

 

“你误会了。”

 

沢田纲吉叹了一口气。

 

“是她自己在否定自己的愿望。”

 

沢田纲吉看了一眼赤司平静却明显陷入沉思的面容，虽然知道库洛姆的这位御主有着不似少年人的聪慧，但他还是详尽地解释了起来。

 

“这就要回到你最初的那个问题了。”

 

“我是库洛姆的BOSS和我是库洛姆记忆中的BOSS的区别。”

 

“我也好，骸也好，我们都是基于库洛姆的宝具【セツナノキヲク 刹那的记忆】而行动的存在，我们本质上并非是人物本人，而是库洛姆记忆中的人，我们无限接近于真实——库洛姆心中的真实。”

 

赤司身为库洛姆的御主，他当然知道库洛姆的宝具是什么情况。

 

【セツナノキヲク刹那的记忆】是库洛姆的宝具，是有幻术的极致，可以再现她所信赖的，她所深切记忆的人，不仅是容貌、能力，甚至包括了本人的性格。越是被她信任，越是被她所深爱的人，越接近真实。

 

哪怕那个人，并不存在于英灵座上。

 

Berserker的master，那个被库洛姆确信是她认识的那个蓝波，恐怕也是圣杯利用了她的宝具，所捏造出来的人形。

 

“所以，虽然我和骸都是基于自己现在的想法和信念在行动，但本质上，这还是库洛姆的念头。”

 

沢田纲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宽容却无奈的笑容。

 

“因为库洛姆她很清楚，我也好，骸也好，甚至我们其他人也好，我们都不会认可她的愿望。”

 

“你是说，库洛姆希望自己被阻止？”

 

赤司紧锁起了眉头，显然对于他的话语有不同的意见。

 

然而，沢田纲吉出乎他意料地摇了摇头。

 

“不，她不希望自己被阻止。”

 

“她是明知我们不会认可，也依旧执拗地，毫不回头地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

 

“因为，我们对于她而言就是如此重要的存在。”

 

在一旁眺望着远处一片虚无风景的六道骸，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沢田纲吉也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

 

“咳，总之，那个孩子的愿望没变，你可以放心，你理解的那个孩子没有错。”

 

“所以，找上你，纯粹是我们的私心。”

 

沢田纲吉脸上不好意思的红晕缓缓退去，他直视着赤司审视的目光，澄澈而宽广的双眸中全是坦然。

 

“就像她希望拯救我们一样，我们也希望拯救她。”

 

“她被困在圣杯战争这个囹圄之中，不停地奔跑着，不停地战斗着，不停地追逐着那个虚幻的理想。”

 

“可是就算她真的得到了圣杯，她真的实现了拯救我们的愿望。”

 

“她也变不回那个最初的库洛姆了。”

 

那个有着有限的生命和深爱的“familiar（家人）”的库洛姆。

 

“她已经和阿赖耶签下了契约。”

 

“即使她的愿望得到了实现，她拯救了所有人，她也拯救不了自己。”

 

她的命运，在签下契约的那一刻，就只剩下了战斗到崩溃，战斗到灵魂千疮百孔，战斗到再也回忆不起深爱的人的微笑这一条末路。

 

“即使我们只是她的记忆，但是我们的思想，我们的情感却是我们自己的东西。”

 

“所以，就像她宁可牺牲自己，也希望拯救我们一样。我们也宁可自己获不到拯救，也要让她从这种悲惨的命运中脱身。”

 

简直就像是在追逐着自己尾巴的小狗一样。

 

赤司的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这个充满童趣的比喻，却令他完全笑不出来。

 

为了保护库洛姆，彭格列的几人选择了让她远离诅咒。

 

为了拯救被诅咒束缚的家人，库洛姆选择了和阿赖耶签下契约，寻找圣杯。

 

为了让库洛姆从签下契约后悲惨的末路中离开，彭格列的众人又一次选择了保护她。

 

他们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看不到头的追逐战，你追我赶，却因为一次次错过，只能抓着对方留下的影子不放，深信那就是自己的爱。

 

赤司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会认同你们的，即使我答应帮助你们，即使她真的从这种命运中抽身，她也一定......”

 

“她也一定会再次和阿赖耶签下契约吧。”

 

沢田纲吉抢下了赤司未说完的话语，他看着赤司再次皱起的眉头，弯起了眼眸。

 

“所以，我想拜托你的，并不是阻止库洛姆的愿望。”

 

“我希望你能拯救我们，以及库洛姆。”

 

“另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成功，所以无法提供任何办法给你。”

 

很好。

 

赤司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所谓圣杯战争，可能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变故中，逐渐变得麻木吧。

 

沢田纲吉看着赤司的神情，显然也感到了一丝愧疚和歉意。

 

“我也不是故意耍你，如果我是真正的沢田纲吉，或许我可以想出什么办法。但是说到底，我和骸现在都是库洛姆的记忆，我们可以无限接近的真实，但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跳脱库洛姆所理解的范畴。”

 

“毕竟，那个孩子，自己都还没有找到答案。”

 

全程听着沢田纲吉和赤司的交谈，一直没有开口的六道骸，在谈话即将结束的现在，终于开了口，然而他一说话，就还是赤司熟悉的那个味道。

 

“不要误会了，我和彭格列不一样，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我想也是。

 

赤司没有一丝意外。

 

这场谈话明显是眼前这个名叫沢田纲吉的男子主导推动的，六道骸只是单纯地协力了这个男子，而并不是出于对自己有什么期待。

 

“与其指望你能做什么，倒不如指望那个孩子真的实现自己的愿望后，交给真正的我们去想办法。”

 

当然，赤司也完全想象不出来，六道骸像沢田纲吉一样拜托他的样子，毕竟说到底，对六道骸来说，他只是一个因为令咒的主从契约而不得不相处了几天的小鬼，要说对他的信任什么的更是无从谈起。

 

“嘛，换而言之。”

 

沢田纲吉的手轻轻搭上了六道骸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赤司的错觉，六道骸的肩膀上似乎有类似冰块的水晶一闪而过，随后六道骸就闭上了嘴。

 

“尽管去尝试吧，哪怕失败了也没关系，到那个时候，真正的我们应该会想什么办法吧。”

 

沢田纲吉笑着对他说道。

 

“时间到了，我们要离开了。”

 

“库洛姆就拜托你了。”

 

既然已经想好了退路，那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给自己添加无用的负担啊。

 

赤司在那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的片刻后，叹了一口气，抬起手，看了手上还残留的两枚鲜红的令咒，苦恼片刻，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这个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问题或者说抱怨，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

 

因为，哪怕一刻都好，他们想要尽快拯救库洛姆。

 

——这就是familiar（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