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月

头像by逃生路線,定制图,禁取。

微博@竹子今天也想吃肉

最近忙学业+搞管人,所有的坑都放置play中……问我为什么不更新的人,你们是不知道我推每天直播多少小时(落泪(在熬死粉丝的边缘试探.jpg

至于什么时候更新……嗯……看我推什么时候会少播几小时吧(不可能事件(。

(镜音双子)莎乐美

1.cp蕉橘

2.旧文

3.原本发在J江上的,今天接到站内通讯,说被锁了,但是我不想改内容,就发lof上来了

4.文章里面的描述本来就不算出格,而被要求修改的片段,是这篇文我个人认为不可缺少的部分,所以我一个字都不会动,也不打算动的。

////////////////////////////////////////////////////////////////////////////

写在文前的碎碎念:

伊连·G·耶布斯:镜音Len。

              伊连:源自《圣经》“以利”。意为[我的神]。

              耶布斯:耶路撒冷的原名。

伊哈莉·G·耶布斯:镜音Rin。

                伊哈莉:源自《圣经》“哈拿”。意为[美丽动人][优雅][恩惠]。

伊斯莉·G·耶布斯:lily。

                伊斯莉:源自《圣经》“以斯帖”。意为[星]。

缪可安:起音Meiko。

        源自《圣经》“米利暗”,意为[苦楚]。

海诺·克拉:始音Kaito。

          海诺:源自《圣经》“以诺”,意为[奉献]。

          克拉:源自《圣经》“可拉”,意为[冰]。

米拉:初音Miku。

      源自《圣经》“撒拉”,意为[公主]。

露加:巡音Luka。

      源自《圣经》“多加”,意为[小羚羊死而复生]。

威利亚:神威Gakupo。

        源自《圣经》“乌利亚”,意为[神是我的亮光][神之光]。

亚比古:GUMI

        源自《圣经》“亚比该”,意为[她是喜乐]。

维珥察底斯:源自《圣经》“吾珥察底斯”。亚伯拉罕的父亲的出身地。

            亚伯拉罕为传说中希伯来民族和阿拉伯民族的共同祖先。

圣浮里亚:出自《圣经》。耶和华的神殿所在处。

 

我想大家看到题目就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出自圣经的名字了。莎乐美原本是圣经中的一个人物,她的事情后经王尔德改编为戏剧《莎乐美》,莎乐美从此成了“扭曲的爱/欲”的代名词。她的经历,以及双子的《欲的囚徒》是这篇文的灵感来源。


好了,下面正文。

////////////////////////////////////////////////////////////////////////////

 

                          (镜音同人)莎乐美

他爱她。

 

他的爱像大海。

 

深沉的,深沉的,深沉到无论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替她实现。

 

然而他的爱是大海。

 

深沉的,深沉的,深沉到最后,连同她一起吞噬了的大海。

 

*

 

“在这份爱中溺亡吧。”

 

*

 

谁都知道,维珥察底斯的国王爱他的双生姐姐,逾于他的王国。

 

伊哈莉公主爱玫瑰,伊连国王下令修建的她的玫瑰园比国王自己的寝宫更为奢华。银丝编成的栅栏,纯金打造的大门,三百三十六个园丁不分昼夜地待在花园中,用他们脖子上的脑袋来保证公主所到之处不见一片枯萎的花瓣。

 

而国王本人,每天天不亮都会来到玫瑰园中,摘下第一朵被晨曦所眷顾的玫瑰,用玫瑰花上欲坠的露珠去搏得公主初醒时的展颜一笑。

 

他会亲手摘去玫瑰花茎上的每一根花刺,只为了让玫瑰花别上她的发髻时,不会划痛她娇嫩的肌肤。

 

要知道,唯有被国王挑剔的眼光所选中的最娇艳的红玫瑰才有资格戴在她那宛若阳光绞成的发丝间,衬得她那无暇的微笑更加动人。

 

如果那一朵玫瑰正好合了她的心意,或者她前一晚恰巧在墨菲斯(1)的祝福下做了一个美梦。在她懵懵懂懂,尚未清醒的时候,她是不吝于给辛苦了一早上的国王陛下一个早安吻的。

 

尽管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了面颊吻,但这并不妨碍囯王陛下拥有一个美好的心情,也不妨碍维珥塞底斯的臣民在这一天拥有一位仁慈、宽容并且正直的国王。

 

可如果伊哈莉公主一不小心因为熬夜而睡过了头,没能等到双生姐姐醒来,又不忍心打扰了她恬静睡容的国王陛下可就要闹脾气了。一点点小事都能惹得他阴沉着脸大发雷霆,即使是原本能在主教的高谈阔论下得到宽恕的罪人,也会被他毫不犹豫地处以极刑。

 

在这一天,无论是贵族还是权臣,与这位陛下说话时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生怕疏忽大意地引爆了国王陛下的导火线,稀里糊涂的就丢了性命。

 

这种情况要一直持续到亲爱的睡美人醒来,提着裙摆,匆匆地小跑到书房前,给国王陛下一个迟到的早安吻,才能拨去维珥塞底斯上空盘据着的乌云。

 

*

 

谁都知道,维珥察底斯的国王爱他的双生姐姐,逾于他自己的生命。

 

伊哈莉公主偶然在宫廷宴会上,听那些自诩见识广博的贵公子们说了,圣浮里亚的大公主露加,有着一头比黄昏时浸染了整片大海的夕阳更美的长发。

 

[当她将她的长发散下时,你会仿若看见了天上细碎的星砂所组成的银河,在你面前,倾泻而下。]

 

 于是在一次下午茶的时间里,伊哈莉公主亲密地挽着她的双生弟弟的手臂,说起了那传闻中的秀发。

 

“哦,我亲爱的伊哈莉,我的姐姐啊,你怎么会相信如此荒诞的传闻?这世上有谁的长发能比得过你的呢?有谁能比得过你这头被阿波罗(2)所赐福过的秀发呢?”

 

伊连国王说着,吻了吻她耳垂边一缕未收拢的金发,痒得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扭着身子要从他的身旁离开。

 

而他收紧了搭在她的纤腰上的手臂,把她拽进了怀里,咬着她的耳垂,朝着她的耳孔里吹气,直到她瘫倒在他怀中,这才满足地摸着她像从遥远的东方运来的白瓷般细腻滑嫩的面孔,说道。

 

“那传闻中所形容出的美丽,连今早女仆为你梳理长发时,缠绕在犀角梳上被梳下来的,丢弃在了地上的一根发丝都不如。我亲爱的姐姐啊,你何必去探究圣浮里亚的公主的长发?她的美丽尚能被那些酒囊饭桶用轻薄的嘴皮子概括,可这世界上却没有任何的词汇能形容地出你的美丽。”

 

“你又在用你的花言巧语哄得我心花怒了,伊连,你个狡猾的人。”

 

她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她面色潮红,比插在她发髻上的那朵红玫瑰更为娇艳。她那望着他的海蓝色的双眼波光流转,直击他的心脏。

 

“既然你这么笃定,那就为我取来她的长发吧,用她的秀发,编做我床头摇铃的绳结。那样的话,我就勉强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有八分是出自真心。”

 

“我亲爱的伊哈莉啊,我有时真懊悔墨提斯为何如此偏爱于你,给了你常人难及的聪慧。”

 

他半皱着眉头,苦笑着去吻她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双唇,却被她偏偏头,躲了开去。他也不强求,顺着她的动作,吻上了她最为脆弱的咽喉,张开口,带了点惩罚意味地,轻轻地咬了一下。

 

但他用的却是连在她洁白的肌肤上留下齿印都舍不得的力度,最后所导致的结果,也只不过是让她银铃般的笑声变得更加放肆罢了。

 

“你明知我这颗血/淋/淋的心脏只为你一人而跳动,却依然能从口中吐出怀疑的话语,刺痛我,要我掏出心来,跪着捧到你的面前。”

 

他半真半假地捂着胸口,做出了受伤的神情。

 

“你明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却硬是要用威胁来逼迫我,从不肯躺在我的怀中,用温言软语来恳求我达成你的所愿。你真是任性,却也足够聪慧,总是让我对你无可奈何。”

 

“是的,是的,伊连。伊哈莉从不会口吐轻言细语来向你请求,不过她的双臂总是向你张开着。只要你乐意,随时都能枕上她的双臂。”

 

她坐在他的膝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晃起了双脚,天真无邪的像个孩童一般。

 

“你知道的,她的双臂目前也只向你一个人张开。”

 

“哦,好吧。”

 

他终于得偿所愿,尝到了她微张着的双唇的芳泽。

 

“我可爱的小滑头,看在你的双臂还算是个不错的枕头的份上,我也会为你取来圣浮里亚大公主的长发。不过现在,你一定不介意让我更近一点的嗅一嗅,你的秀发,今天是什么味道吧?”

 

*

 

“您这是对我国的污/辱!”

 

代表了圣浮里亚前来维珥察底斯的,是听说与大公主露加感情深厚的二公主米拉。才到维珥察底斯,她就不待休整,换了一身正装,直奔维珥察底斯的王宫,站在国王,伊连·G·耶布斯的面前,与其据理力争。

 

米拉公主有着一头带着春天气息的绿色长发,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无限的活力。她匆忙中只划了几笔简单的妆容,从她就算这样,站在金壁辉煌的大殿中仍能显得毫不显得逊色的美貌看来,她的姐姐露加公主也不会是一个让人失望的角色。

 

只是她那青春亮丽,笑起来不知会有如何明丽的面容,此刻被愤怒占去了全部的神色。尽管愤怒着的她也有着另一种别样的美感,但显然,欢笑比起愤怒来说,更为适合她一些。

 

“我的姐姐是圣浮里亚的大公主,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是我们国家未来的女王陛下!而您!却用几座城为代价!让我们国家未来的女王剃下她所有的头发送来做您的玩物!您对待我们未来的女王就像是在对待一只挂着金铃铛的羚羊!如此轻漫的态度,毫无疑问是对我国的污辱!”

 

米拉公主慷慨激昂的陈词,说得在一旁只是旁听着的,与这件事情除了没能成功阻止以外毫无关系的贵族权臣们都忍不住心虚地低下了他们金贵的头。

 

可是同样的一番话,却只换来了上座的伊连国王一个漫不经心的哈欠。

 

“那么,你们的要求呢?是再加几座城?还是想要什么稀有的钱财珍宝?”

 

他没有摆出什么傲慢的神色,只是露出了怠倦的神情。事实上,由俊美得找不出一点瑕疵的他做出这样的神情来是相当迷人的,如果伊哈莉在这里,她一定会忍不住诱惑,凑上去吻一吻他的唇角。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慵懒比不屑更让米拉公主感到愤怒。

 

国力上的差距,造就了圣浮里亚即使是羞耻的苦果也只能沉默着咽下的现实。他的轻漫随意不是没有理由,只是因为有着足够实力去傲慢。

 

“不!我们什么都不要。”

 

也许是刚刚那一番激烈的指责,稍稍宣泄了米拉公主内心的怒火,让她想起了出国前,露加公主嘱咐了多次的计划。于是,当她在说这话时,她的神色显得异常平静。

 

只是她的平静像火山,在那宁和风光的表面下,汹涌的熔浆不息地滚动着。那足以将一切化为灰烬的溶浆,随时都有可能在某一瞬间,自山口,喷涌而出。

 

“这是一把左轮手/枪。您可以看到,在这里面,一枚子/弹都没有装填。”

 

她身后的侍从端上了一个镶着祖母绿的天鹅绒礼盒。她打开礼盒,拿出了放在正中间的一把左轮手/枪。在所有维珥察底斯的所有贵族大臣面前,向他展示了那空空荡荡的弹/巢。

 

她又从礼盒中拿出了一枚擦得铮亮的子/弹,装进了弹/巢内,随意拨转了一下,扔到了她和伊连国王中间的地板上。

 

“只要国王陛下你用这把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扣一下枪/板,在这之后,您还没有因此丧命的话,我们就什么都不要地,为您奉上您想要的东西。”

 

她轻蔑地笑了起来,像是冰雪女王宫殿的屋檐上垂下的冰锥一样。

 

“您当然也可以拒绝玩这个游戏,但您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会在我们这里得到同样的答复。”

 

他抬抬手,立刻有人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手/枪,恭敬地递到了他的手中。他低垂着眼眸,像是在沉思值不值得的同时,把玩着那把手/枪,慢条斯理地转动着弹/巢。

 

看到他的这副神态,米拉公主总算是松了口气,准备徐徐劝说他换个想法。

 

“我听闻您想要皇姐的头发只是因为伊哈莉公主的一句戏言,您……”

 

“不错的想法。”

 

他的一声嗤笑打断了米拉公主未尽的话语。他抬起头来,与伊哈莉如出一辙的海蓝色眼眸里闪着奇异的光。

 

“六分之五的概率,我觉得很值得。”

 

然后,他用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速度,举起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扣下了枪/板。

 

“下个月月初之前,”

 

他将手/枪丢回到了米拉公主的脚下。

 

“我想在这里看到露加公主的头发。”

 

*

 

在那之后,圣浮里亚大公主露加的头发成了伊哈莉公主床头,用来传唤女仆的一根摇铃。而伊连国王爱他的双生姐姐伊哈莉逾于一切的传言也传遍了周边各国。

 

“天呐,伊连,我亲爱的弟弟,是阿瑞斯给了你这样鲁莽的勇气么?你怎么可以为了这么一件东西赌上你的性命?”

 

伊哈莉弓起腰,在他的眼帘上落下一吻。然后很快喘息着,躺回了塞满了天鹅绒的,柔软的床垫中。

 

“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可以与你相提并论的宝物。”

 

“哦,比起这种事情,我更希望你现在更加专心一些。”

 

他有些不满地掐了一把她大腿内侧的软肉,惹得她瞪了过来的同时,动作也愈加地快了起来。

 

“不过我很乐意多听几句你的告白。要知道,对我而言,从你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母都是我的神喻。”

 

“明明是你先在这种时候说起这个话题的,你个狡诈的小子。”

 

在一阵折腾过后,伊哈莉终于有力气揪着他的脸颊抱怨了。

 

“你害得我在这种时候不能好好享受,三心二意地为你而担忧。居然还用这个为借口而过分了一回,你可真是天生的赫尔墨斯啊,伊连。”

 

“没办法,既然我的阿芙洛狄忒不肯垂青于我,那我只能依靠自己编织的陷阱来让她陷进来了。”

 

伊连笑着,亲了亲她汗/津/津的侧颈。

 

“这可都得怨你,我的女神。”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了。”

 

她嗔怒地拍了拍他的胸膛,像是一只被惹恼后开始挠人的猫咪。

 

“先说清楚,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同意玩这么危险的游戏?我知道的,你一向如科俄斯般冷静、而且睿智。”

 

“哦,我可对不起这句赞美。我的内心如火焰,对你的爱在熊熊燃烧着,我那些冷静的思维可不适用于一切与你相关的事物。”

 

伊连说着,在她又要因被敷衍了的回答而发怒前,上前堵住了她的双唇。

 

伊连知道如果再不好好回答自已这个双生姐姐的疑问,那自己就要面临一位怒气冲冲的公主殿下了,到那时,可就难以用几句率真而火热的表白哄得她喜笑颜开了。

 

于是在双唇分开后,趁着伊哈莉还未来得及组织起表达不满的辛辣言语,他赶紧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将事实悉数道了出来。

 

“那种游戏很简单,只要是对枪械足够熟悉的人,完全可以根据转动时的手感来感觉出子弹在哪个位置。而亲爱的,我们五岁时就有了一个私人的靶场,你还记得吗?嗯?”

 

“我就知道,你从不会做出愚蠢而莽撞的行动。”

 

她小巧的鼻尖蹭着他削瘦的下巴,海蓝宝石般璀璨的眼瞳像是初夏午后的大海,纯粹且干净。

 

他微微垂首,凑上去,吻了吻她风信子般惹人爱怜的鼻梁。他呼出的气息拂动了她长长的睫毛,像晚风略过了紫茉莉脆弱的花茎。

 

她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他想,他或许终其一生都看不懂自己的双生姐姐。

 

她可以纯洁的像是只会出现在油画中的安琪尔,也可以如西迪一般,勾人前往爱/欲的火场。她如玫瑰般热烈张扬,又如雏菊般单纯羞怯。她好像深爱着他,毫不在乎背德的负罪感,与他一同沉醉于深夜的天堂。却也可以一个转身,同紫罗兰般俊美威利亚子爵在舞会的角落里拥吻。然而在知道威利亚子爵在与人的决斗中丧命时,她却连片刻的动摇都不曾出现,仰躺在他怀中,缠着他给她打造一副精美绝伦的项链。

 

她像是海,广阔到看不见尽头,深沉到游不到底端,即使张开双臂去迎接那扑面而来的浪花,只能拥抱她一个瞬间的幻影。

 

她打湿了旁人的内心,然后施施然离去,独自重归平静。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早已对名为伊哈莉的罂粟上了瘾,食/髓/知/味后,更是再也无法对她放手。

 

如果他和她的母亲,伊斯莉·G·耶布斯,那个圣洁而高雅的女子尚还在世的话,她一定会恨不得将这两个背德的孩子掐死在摇篮中吧。

 

可惜她如今长眠在肃穆清冷的墓碑之下,只有在她的忌日时才被人想起。在她的画像前奉上一朵廉价的白玫瑰后,他便可以一身轻松的重新投身于这个腐/朽/糜/烂的俗世之中,与他的双生姐姐伊哈莉一同,向着地狱的深处沉沦。

 

*

 

尽管在他眼中,就算是这世上最受推崇的文豪笔下的文字也无法道出伊哈莉美丽的千分之一,就算是这世上最具艺术气息的画家纸上的背影也无法留下伊哈莉窈窕的万分之一。但他必须承认一件事,伊哈莉的美不仅仅是因为她外表上第一眼的惊艳,更多的是源于她如大海翻脸无情、阴晴不定的性情。她危险、神秘,就像南边的南边,那遍布着毒虫猛兽的原始森林。却总是吸引着冒险家们一个又一个,前仆后继地妄想着将她征服。

 

而人总是会为那些自己所没有的东西而着迷。她也总是在追逐着那些她所没有的,静止的美感。就如他深思的侧影,威利亚子爵淡然的微笑,以及,那个如同冰雪的化身般沉静的海诺公爵。

 

他举办了有着与圣浮里亚交好意图的一场舞会,这只是一个借口,他借由这个舞会给予圣浮里亚的吸血虫们一些实惠的好处,而他们则会心领神会地淡化他夺走露加公主长发的事件。即使对这件事情心怀怨怼的,是王国的主人,他们的傀儡。

 

就像他对她说的那样,在与她相关的事情上,他从不曾拥有理智,他会不顾一切地去达成她的所愿。哪怕那只是一个心血来潮的异想天开,也值得他用整个王国去进行交换。

 

但除此之外的时候,他如她所说,是一个英明、冷静以及睿智如科俄斯的国王,能将一切的劣势化为手中的王牌。

 

可是这个补救的方式并不怎么高明。也许他根本不应该举办这个舞会,也或许他该请来王国里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让他们用琳琅满目的设计图搞得她头昏脑胀,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考虑晚宴结束后她该和哪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跳哪一支舞曲。

 

只是连神王宙斯都无法知晓摩伊拉手中的纺锤会编织出怎样的命运,当时的他更无从知晓片刻之后,她的心会前往何方。

 

“我是否让你久等了?你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要去参加一场轻松的舞会那样愉快。”

 

当她终于从一堆女仆中脱身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水晶吊灯下方,面容如花园里的雕塑般冷俊的他。

 

她是不会在意围绕在他周身的那些气息是阴郁还是暴怒的,因为只要她走进他的视野,他便会如看到了太阳的向日葵般,为她露出所有的温暖和芬芳。

 

“怎么会呢?”

 

他向她伸出了右手,握紧了她轻轻搭上来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灼热的一吻,即便是那用最高级的绸缎所裁制成的手套也不能阻挡这份热度。

 

“等待你的那份时光是美妙的,它让我尽情地想象着今晚的你会展现出怎样的美丽。”

 

“然而每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大脑就会失去它所应有的所有功能,在我的脑海中,除了眼底所倒印出的你的身姿以外,什么都不会剩下。我那些匮乏的想象也会在看见你的刹那间崩塌,我只会悔恨自己的愚蠢,悔恨自己为何会愚蠢到试图假设你的美。”

 

“你一定是在出生时就被调皮的女仆在双唇上抹了蜂蜜,伊连啊,我可爱的弟弟,你总是知道什么样的言辞会让我感到愉悦。”

 

伊哈莉欢快地像只黄莺,今晚的她格外活跃。

 

“不过你总是避重就轻地说话,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亲爱的,你该快乐一点,舞会所需要的是交响曲,长裙以及笑容。”

 

“哦,不,我无忧无虑的安托瓦内特啊,这对你来说是一场享受的宴会,可对我来说却只是一段无趣的应酬。可这不是最让我难过的,真正让我愁眉不展的,是当我因这些琐事而无暇脱身时,却有另一个男人搂着你的腰,与你在舞池中央共舞。也许舞池旁还会有一些不长眼睛的蠢货会鼓着掌说着你们有多般配呢。”

 

他愁眉不展地向她倾吐着心声,可是他心爱的人啊,她的神思早就被走廊尽头喧哗的舞曲所牵走,她按捺着雀跃的心情走在他的身旁,可是魂灵早已在小提琴的音符中起舞了。

 

他无情的公主,他心爱的人啊,她那么轻易的将他牵在她的腰带上,让他为她的一举一动所倾倒,可她却是没心没肺地将目光投向他人,毫不在意他的内心是否为嫉妒的烈焰所煎熬。

 

他牵着她从高高的台阶上回旋而下。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松开了挽着他的右手,打算闯进旋转的舞池中央,成为最受瞩目的一朵玫瑰。

 

他正打算苦涩地瞧一瞧,哪一位英俊的绅士得到了她的青眼,成了她今夜的宠儿。却意外地见到了她只跨出了几步的距离便停在了原地。

 

“天呐,天呐,伊连,快看,他是谁?”

 

她的眼中浮现出了不加丝毫掩饰的欣赏与惊艳。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目光,在她还小的时候,她看中了一个水晶的八音盒时,也是与此刻一模一样的眼神。而那个拧上发条就会演奏出柔和摇篮曲的八音盒,至今仍是她安置在梳妆台上的心爱之物。

 

“他像是北国的风,将那倾慕的雪花一路刮进了我的心中。”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很快就找到了她所痴迷的那个男人。居住圣浮里亚最北端的,终日与寒冷、野兽以及极光打交道的贵族,海诺·克拉公爵。

 

克拉既是他的姓氏又是他的领地名,无论是他还是他的领地都称极了这个晶莹剔透的名字。有一位多愁善感的诗人曾这么说过“我要一直向北,向北!走到那名为克拉的土地上去,亲吻那片冰封的土地,在让人落泪的极光下沉眠。”

 

是的,那是一片让人渴望永恒和凋零,以致于连死亡那未知的恐惧都被忽略了的土地。

 

那个冰雪之地有着最肃条的农业和最美丽的风情,它是寂寞的,寒冷的,可它那裹在冰雕中的美丽,却吸引着每一个有着浪漫情怀的文人前去朝圣。

 

而克拉公爵又是什么样的人呢?那是一个冰的化身。一个仿佛死后被冰棺覆盖着,也能让路过的人不禁献上一束白百合的人。

 

又或者,也可以说他是个最适合躺在冰棺中的人。

 

他仿佛是天生的冰雪雕像,由冰做的骨,雪塑的身,只是看着,就不禁令人赞叹出声,就像她现在所做的那样。

 

“天呐,伊连,你看到了吗?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呐,简直像是冬日里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接住的雪花哩。”

 

伊哈莉的双手交叉,十指不安地绞在了一起,似乎是在怯于靠近那个男人。她的脚尖向前挪动了一步,又慌慌张张地退了回来,她最终又绕回了自己的弟弟的身侧,像是在依靠着什么一样的,抓住了他的右臂。

 

“哦,伊连,我是怎么了,为何我竟连走到他面前,冲他微笑的勇气都没有了呢?”

 

他听到了自己心脏鼓动的声音,剧烈地收缩着的心脏让他疼到无法呼吸。

 

“我们亲爱的伊哈莉公主也会这样胆怯的时候,这可真是少见。”

 

不,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在嫉妒,疯狂地嫉妒,比威利亚子爵那时候更甚的嫉妒,恨不得那个男人现在就被那绚烂华糜的水晶灯砸得血肉横飞的嫉妒。

 

可是他爱她,爱到宁愿亲手为她去摘得那天上高悬的明月的爱。

 

“你若是笑起来,向着他伸出你的手去,又有哪个男人会忍心拒绝亲吻你的手背呢?”

 

“哦,是的,伊连,我该相信自己,没错,我该这样。”

 

她从一开始就不会真的放弃海诺公爵,就像那个无法抵抗虚荣心的诱惑,穿上了红舞鞋的女孩一样。从一开始,无论伊连说什么,她最终都会提着裙摆,仪态万方地走到海诺公爵面前,向他邀舞。

 

伊连看着她离开自己,垂下眼眸,低笑一声。再次抬眸时,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俊美而英俊的国王,谁都看不懂的国王。

 

他和她本就是双生子,有着足以弥补对方所有缺陷,却又无比相似的双生子。她任性而高傲,看中什么都会不择手段地纳为己有,她像大海般无情,像原始森林般危险。

 

他又何尝不是?

 

海诺公爵?不,那是第二个威利亚子爵。

 

在死亡面前,公爵和子爵,没有区别。

 

*

 

“伊连!伊连!给我把海诺公爵抓起来!”

 

他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地愤怒,一向顺心如意的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值得她大发雷霆的事情。因为他,一次都没有过。

 

“你这是怎么了?我亲爱的姐姐。”

 

他不动声色地搂住了她的细腰。舞会刚刚结束,她气得忘了脱下自己的鲸须束腰,更不记得换一身舒适点的丝绸睡衣,只是一直坐在自己的寝宫里,等他一进门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原本就纤细的腰身被束腰拉紧后更是小了一圈,几乎无缘与她在舞会上共舞的他却很少感受这种尺寸,搂着她的纤腰,一时间竟有些游神。

 

“伊连!伊连!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上帝保佑!你不是故意想气死我吧?”

 

伊哈莉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本就生着气的她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双生弟弟,转过身,扑到了柔软的天鹅绒铺成的床上,将脸埋到了雪白的羽毛枕中间,不再言语了。

 

“这是怎么了?我亲爱的姐姐?海诺公爵做了什么?居然让我们维珥察底斯的公主殿下像个孩子似的闹起了脾气?”

 

他坐到了床边,一只手盖在了她紧抓着枕头的左手上,一只手梳理着她解了发带后散落下来的秀发,动作轻柔且温和到不可思议。

 

“他居然拒绝了我!”

 

伊哈莉猛地抬起头,眼角红红的,她越是回想就越觉得委屈。

 

“他连一首曲子都不愿与我共舞!我向他倾诉爱意,然而他却毫不犹豫地回绝了我!伊连,你明明说过的,没有人能拒绝我,没有人!”

 

“是的,是的,没有人能拒绝你,我亲爱的伊哈莉。”

 

他亲吻着她的眼角,安抚着她激烈的情绪。但他同时也皱起了眉,语气委婉地劝说着她,“可是,我的姐姐,不管怎么说,海诺公爵都是一名声望极高的公爵,而且还不是维珥察底斯的公爵,就这么把他抓起来会引起民众的不满,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名声,哈,那种大部分眼光愚钝的人用评价来束缚他人的东西。”

 

她显然是肆无忌惮的,然而没有人能阻止她,因为唯一有能力夺走她任性权利的人,正是她面前这个亲手给了她任性资本的人。他对她的溺爱,不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宠坏了自己孩子的慈母要少。

 

“把海诺公爵抓起来,你会这么做的对吧?”她笃定地点了点头,放松了自己因愤怒而绷紧了的身体。

 

“是的,我会,如果你这么期盼着的话。”他朝柔软的床垫中深陷了进来,他一只手卷着她的一缕金发,语气轻缓。“罪名的话,就是不敬皇族,如何?”

 

“哦,我可爱的伊连,你简直就是我的圣诞老人。”她向他张开了双臂,那么简单地就又笑了起来,心满意足得像个吃饱了蛋糕的小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因为,你是我的伊连啊。”

 

“是的,我是你的。”

 

他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就像小时候为了对比体温一样的动作。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她就在自己身旁的实感。

 

“所以,你也……”

 

“嗯?”

 

“不,没什么,睡吧,我亲爱的姐姐。祝你今夜有个好梦。”

 

“好梦,伊连。”

 

*

 

“殿下,若是让陛下知道您来了这种污秽之地,他一定会震怒的。您晓得的,陛下在您的事情上一向没有什么理智可言,要是陛下又因为您做出了什么事情,天知道那些下/贱的吟游诗人会编出什么淫/词/艳/曲来讨那些贵族的欢心。天呐,殿下您可不知道,那些贵族的夫人和小姐背着您说话有多么难听。那是她们知道我是殿下您的贴身侍女,所以倒也不敢在我面前说些什么。要是让我抓到了说话的人,我可得好好通报给陛下,让她们瞧瞧长了一张被利维坦所偏爱的嘴会是什么下场。哦,殿下您在听么?天呐,殿下,这里阴暗又潮湿,您做什么来这里讨不痛快,哦!天呐,居然还有恶心的爬虫!哦,殿下,殿下!”

 

她身后的亚比古叽叽喳喳地聒噪了一路,伊哈莉扶着额,算是领教了亚比谷那堪比夏日蝉鸣的唠叨了。

 

亚比古做事一向细心又周到,为人处事也相当有条理,也因此亚比古才能在她的身边做了十来年的贴身侍女而不被伊连换下去。可是亚比古有一个算不上缺点的缺点,她一旦数落起人来就会不顾场合而且变得没完没了,即使是在伊哈莉面前,亚比古偶尔也会对着犯了错的小女仆教训个没完,可是每当这个时候,伊连都会在她感到不耐之前,找个由头差使走亚比古,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现在才第一次体会到亚比古的烦人之处。

 

“哦,上帝保佑,亚比古,你如果不马上闭上你的嘴,我回头就告诉伊连你吵到我了,你懂吗?伊连会做些什么你清楚,那必定不是什么轻松的死法。但是你现在安静点,我倒是可以保证回头伊连再生气也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

 

伊哈莉绞着自己的双手十指,颇为不耐烦地回应了一句。事实证明,这是有效的,亚比古想到了皇帝陛下为了自己的姐姐做出的种种荒唐行径,打了个哆嗦,乖乖地闭上了嘴。

 

察觉到耳根子清净了不少的伊哈莉满意地点点头,回过头,继续小心地拎着自己的裙摆朝阴暗的牢笼深处走去。

 

伊连会生气么?不,他不会,他从来不舍得对她生气。

 

伊哈莉走过看管牢狱的侍卫时的理直气壮,正是来自于她对这个事实的有恃无恐。

 

所以她才会光明正大地站到海诺公爵的面前,隔着铁栏,俯视着这个将她的倾慕踩在了脚底的青年。

 

“亲爱的海诺公爵,我想我知道您为何会拒绝我的爱意了。”

 

“缪可安,嗯?”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子,他还是那么的俊朗,即使身在阴暗潮湿的牢狱的最底层也不能改变他宛若冰雪般洁净无情的眉眼,直到她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

 

“您的未婚妻和您的感情很好呢。身在圣浮里亚最北端的克拉,知道了您被关进牢狱的消息,她用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来到了维珥察底斯。她真是个像红玫瑰一样火热的人儿呢,连性子都是那么的着急。现在,她正在维珥察底斯的贵族之间周旋,想着将您救出来呢。那么,您可以猜猜,有几个人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轻笑了一声,对她话中的嘲讽视而不见。“谁不知道,维珥察底斯是皇帝陛下的一言堂。早在他登基后的第三年,他就将维珥察底斯中敢和他唱反调的人都清理的一干二净,为了您,伊哈莉公主。”

 

“那么,您的那位未婚妻,不是在不谙世事的象牙塔里长大的人儿,就是个真正的傻瓜了呢。”她怜悯地注视着端坐在石床的男子,骄傲且张艳。“为了这种人而将自己落于这种下场。海诺公爵,您真是可悲呢。”

 

“能将您从这里放出来的只有我。”她像是降临在此处的太阳般,耀眼到令人无法直视。“只要您站起来,俯下身子,亲吻一下我的双唇,您就可以从这里获释。即使如此,您也要拒绝我吗?”

 

“您说错了,伊哈莉公主。”海诺公爵垂下了视线,长长的睫毛像是雪花的绒毛一般轻颤着,挠过了她的心间。“缪可安她既非是象牙塔中长大的女孩,也不是您口中的傻瓜。”

 

“她只是太爱我了的一个笨女人而已。”

 

“您是不会懂的。”他抬起头来,明明坐在石床上的他比她矮了整整半个头,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和她刚才的目光一模一样的怜悯。“明明和伊连皇帝身为姐弟却行着污秽的乱伦之事,与此同时居然还在追求着别的男子。伊哈莉殿下,这样的您,是不会懂的。”

 

她站在那,阖上了如同天空般湛蓝的双眸。她静默了片刻后,再次睁开的双眼里,带着冰冷的愤怒。她的吐息像是他的故乡的冰雪一般,美丽,晶莹,却带着足以将肌肤割裂的锋利。

 

“亚比古。”

 

“是,殿下。”她身后的侍女静静地垂下了头,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平静。

 

“去通知伊连,明天,将海诺公爵斩首示众。”她轻蔑地扬起了嘴角,“请他的那位未婚妻也务必到场。”

 

“你会后悔的,海诺·克拉。”

 

她转过了身,背影中不带一丝眷恋。

 

“无论是您今天拒绝了我的吻,还是您今天出口的狂言,您都会为此而后悔的。”

 

“愿您的灵魂在天国不用哭泣。”

 

“而我,总有一天,会和伊连一起在地狱里嘲笑着你的高洁。”

 

*

 

被推上了断头台的男子,挺直了他仿佛不会于风雪所倾毁的脊梁。断头台下哀嚎的女子被卫兵拦下,匍匐于地面上向着前方那个高洁的身影伸出了她的右手。

 

而他和她依偎在高台之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

 

高塔的钟声悠悠扬扬地响起,刽子手挥下了手中的利刃,喷洒的鲜血伴随着女子撕心力竭的哀鸣,落在了木制的台阶之上。

 

她松开了挽着他的双臂,提起长长的裙摆,走下高台,一步一步地踏上了溅满了干涸与新鲜血液的台阶。

 

“看吧,海诺公爵。”

 

她捧起了滚落在刽子手脚边的头颅,掀起了男子的眼皮,注视着他空洞的眼球。缓缓地,在那尚未完全冰冷的唇上,覆上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我终究还是得到了你的吻。”

 

她微笑的眼睛中带着冰冷的狠厉,她轻轻一抛,将那头颅丢至缪可安的身前,却恰好是她伸出的右手所触及不到的位置。

 

他叹息了一声,随着她的脚步,走到了断头台上,顺手拿走了身侧卫兵的长枪和匕首,心有灵犀地将长枪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接过了他的长枪,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向着台下扣动了机板。枪响之后,她扔开了长枪,重新依偎进了伊连的怀中。

 

“把她带走,嗯,就关在海诺公爵之前的那个牢房里吧,顺带着,把海诺公爵也送去陪她好了。”

 

“送医生过去,别让她死了,他们可不能那么快地在天堂相见。”

 

她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一点点地褪去了自己的花刺。

 

“看吧,我说过的,海诺公爵,你会后悔的。”

 

她扬起嘴角,注视着右腿流着鲜血,却依旧坚持挣扎着向前伸着手的缪可安。

 

“你所珍视的一切,到最后,什么都没能坚守住。”

 

“所以他只是个愚蠢的人罢了。”

 

他亲吻着转过身来,拥抱着他的她。像是要回拥一样,将手中的匕首穿透了她的胸膛。

 

“而我不同。”

 

她惊诧地低下头,看见了自己心口慢慢浸透了丝绸的血迹。

 

不去顾及身旁亚比古烦人的尖叫声,她了然地挑起了眉角。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贴上他的双唇,最后一次纵情地交换着彼此口腔里的热度。

 

“被你抓住了呢。”

 

“我抓住你了,伊哈莉。”

 

她平静地合上了沉重的眼帘。

 

他和她的爱都带着相似又不同的扭曲,却像是彼此交错的树藤一般,扭曲着,交缠在了一起,自诞生之时,就再也无法分离。

 

他爱她,逾于他的王国。他爱她,逾于他自己的生命。他爱她,逾于一切。

 

如同大海一般无情的她,如同雨林一般危险的她,像浪花一般无法被拥抱的她,在最后的最后,终于被他的爱攥在了掌心。

 

“我爱你,我的姐姐,我亲爱的伊哈莉。”

 

新的一天,她的面容今天也在晨曦的光晕下不朽地美丽着。天鹅绒上散落的金发勾勒着她的光辉,失去了温度的双唇依旧保持着鲜艳诱人的色彩。引得他在这双唇上落下一吻,随后伸出手拥抱着她安静的身躯,不用担心被她推开,也不用担心她投向他人的怀抱。

 

独享属于她的时间。

 

拥抱着她,不论那副身躯是温暖柔软还是冰冷僵硬。

 

他所奢求的爱,在此刻被填满。

 

因为他深知,即使是死后,他也会和她一同,在地狱的烈焰中,相拥至永恒。

 

(END)

没看懂的朋友请点后续的《莎乐美》人物解读

////////////////////////////////////////////////////////////////////////////

注释:

1.墨菲斯:希腊神话中的三千梦神中最有名的一位。

2.阿波罗: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

3.墨提斯:希腊神话中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之母。

4.冰雪女王:安徒生童话笔下,没有感情,冷酷无情的冰雪的主宰者。传说她的冰雪掉到人的眼睛里,会让人变得与她一般无情。

5.阿瑞斯:希腊神话中的战神,性情鲁莽。

6.赫尔墨斯:希腊神话中的商业之神、旅者之神,主要为众神的使者。他聪明狡猾,又被视为欺骗之术的创造者。

7.阿芙洛狄忒:希腊神话中专司女性魅力与美貌的爱与美之女神。

8.赫尔墨斯与阿芙洛狄忒:赫尔墨斯曾爱恋阿芙罗狄忒,却受到冷遇。宙斯怜其思念之苦,趁女神阿芙罗狄忒在阿克托奥斯河中洗浴时,遣秃鹰叨走其一只金鞋,而后由赫尔墨斯归还,使其赢得阿芙罗狄忒之青睐,终于如愿以偿。

9.科俄斯:希腊神话中的十二提坦神,暗夜与智慧之神。

10.西迪(Sitri) :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12位的魔神,他豹头鸱翼,但是根据召唤者的请求也会变作绝世美人现身。他能让男女坠入爱河,欲火焚身,抵死缠绵。掌管情欲、热情。

11.宙斯:希腊神话中的神王。

12.摩伊拉:希腊神话中命运三女神的总称。

13.安托瓦内特:指玛丽·安托瓦内特,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王后,最著名的话是“没有面包的话,为什么不去吃蛋糕呢?”(实际上她并没有说过这句话,是后人将愤慨宣泄在这位热衷于打扮的皇后身上。)热衷于舞会、时装、玩乐和庆宴,修饰花园,奢侈无度,有“赤字夫人”之称。

14.红舞鞋:安徒生童话,又名红鞋子,女孩因为虚荣,几次穿上了红舞鞋,最后受到了惩罚。

15:利维坦:七宗罪“嫉妒”对应的恶魔。

评论

热度(65)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